在美國工作的選擇中,第一個讓人想起的應該就是「教中文」,畢竟人人都說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,覬覦中國廣大的內需市場,老外學中文也蔚為風潮…。有些親友也問我有沒有想教中文,我都會苦笑連忙搖頭說:「不了,我對學語言教語言都沒興趣,也沒耐心。」況且我不會拼音,也不會簡體字,我寧願去學電腦程式也不想學這些,更別說去找學生了。看看在美國的網友們,也沒看到哪一個人在教中文的,我是更不可能的…沒想到越是這樣想,越是被我碰上了;因緣際會中,有人問我要不要教中文,我也居然答應了,想說每週一小時而已,就當經驗經驗囉!

為了這個經驗經驗,我和小可愛還有小爭吵數次,他搞不懂我一週已經工作了40小時了,為什麼還要去教什麼中文,那一小時卡在週六早上就硬生生毀了我們整個週末,難道我不明白嗎?我則是說喝湯的都沒嫌燙了,我要再"加班"賺錢,這錢還不是落入咱們的共用口袋,你老爺哪來這麼多意見?況且這是家教也不是課堂,如果我們真的有遠程計劃我是可以跟人家媽媽商量的。接著他又說我們又不缺錢(正確的來說應該是"不缺那幾十塊錢"),幹嘛這麼辛苦?我說我又不覺得辛苦,你也未免太小看台灣人的意志力了,機會都送上門了,只要有錢賺為何不賺啊?…我知道他也是不想讓我太累,不過又阻止不了我,只好任我去了。

於是乎就開始我的"中文老師初體驗",對象是一對6歲姊姊和4歲弟弟,上一次和這麼小的小朋友相處約莫是在20年前我弟還小的時候吧…。爸爸是華人,媽媽是白人,不過爸爸不會講中文,而且是白人媽媽比較積極想讓小朋友學中文,只有爸爸在工作,住在昂貴的市郊大房子,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他們爸爸是在做什麼的,不過基於那是他們家私事,像我這種外派老師還是不要多問的好。我算是運氣不錯,初體驗的家長和小朋友都很好相處,小朋友之前也有接觸過中文,所以不算從零開始(我覺得從零開始的最難下手),弟弟比較好動靜不下心來,姊姊就是很進入狀況的學生,媽媽也不會干預上課過程,整體來說還算蠻輕鬆的。找我來教的老師說,媽媽主要是想要讓小朋友能接觸中文,也不要求什麼進度,主要是能讓小朋友開心的面對中文就好,這種心態對我來說當然是好事,我就盡量以聊天和玩耍的方式講中文,然後要小朋友跟著我念。

我現在還算是沒什麼預設心態的新手老師,有些人會偏好教有年紀的學生、整體架構要清楚、課堂上就是老師和學生兩個很明顯的角色;像我現在教小朋友的又是另一種方式,一星期一小時,二個小朋友也才各半小時,的確建立起小朋友對中文的熟悉及興趣比強迫式的課程還要重要,而且老外的教學比起老中,似乎更重視學生的感受,當然啦這種方式難就難在如何讓小朋友覺得不無聊,又好玩,又要學點東西,尤其面對那喜歡滾來滾去的好動弟弟,這真是最大的挑戰。這時我就會想到小可愛,難怪他這麼會搞怪引起小朋友的噗吱一笑,藉此擄獲"芳心"才能進入主題,該認真的時候又不失威嚴。小朋友"番"的時候很"番",但還真的是蠻可愛的,我都會想像我是水蜜桃姊姊上身,表情和動作都要無限放大,目前來說都"工作愉快"。

我也不曉得教完這一期之後我還會不會再接下去,我會覺得有這個經驗是蠻不錯的,但不會是長久之道。有時我會想到,像我和小可愛這樣的雙語家庭可以省下好多小孩子的語言學費,剛好我們兩個語言又是那麼實用,嘿嘿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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